●草木子卷之二上
原道篇
○原道篇
堯舜傳心以中。周孔論易以元。武箕作範以極。孔曾傳道以一。思孟語德以誠。皆聖賢講道會要之總名。所以為傳心之典也。
易上經。氣化之始也。故首乾坤。下經。形化之始也。故重咸恆。
在易則渾然一理。在人則湛然一心。以是心感。以是理應。故問焉而以言。其受命也如響。莫測其所以然之妙也。
乾取象於龍。以其具天之用也。坤取象於牝馬。以其行地無疆也。
中國得詩書之傳。通之者始知其人世古今。四夷之國。耳目有所不及。皆不能知。尚同洪荒之世也。
春秋。刑書也。易筮。卜書也。春秋言人事。易言天道。天人之道一也。莊子曰。易以道陰陽。春秋以道名分。
春秋。魯國之史也。因一國以見天下。綱目。天下之史也。因天下以存諸國。
春秋書日有食之。綱目止書日食。從省文也。
禮有容。樂有聲。聲陽也。容陰也。聲容交而天地熹合矣。
大抵樂惟取其和。後世樂多悲壯。所以不善。
古人云。心和則形和。形和則氣和。氣和則聲和。聲和則天地之和應之矣。今之世。安得知禮樂大意之人。與之論禮樂情文之盛哉。
古人定律呂以考中聲。迨今罕得其真。莫若因古人之遺器。庶得其聲之近。若今道家金鐘玉磬及琴笙壎篪之屬。皆古之遺器也。以協其聲。使與革木之類毋相奪倫。諒必得中和之調。豈不勝於致祥致荒。而甘用世俗之樂也。
俗樂多胡樂也。聲皆宏大雄厲。古樂聲皆平和。
歌調且因今之曲調。而諧之以雅辭。庶乎音韻和而歌意善。則得矣。毋但泥古而廢之。而長用胡樂也。
古之父子。爵既不同。禮即異數。由此推之。祭古人自宜用禮器。祭今人自宜用今樂。使各安其性也。庶免生乎今之世反古之道為失。
周子曰。樂聲淡則聽心平。樂辭善則歌者慕。故風移而俗易也。妖聲豔辭之化人也亦然。此不易之確論也。
孟子謂今樂猶古樂。救時之論也。
綱目真經世之大典也。
綱目有湯武之時者三。秦新隋皆以大義絕之。夫人得而討之也。故書兵起而不書叛。
書莽大夫揚雄死。所以病揚子也。然為莽大夫者不知其幾。不書。又所以因貶而見褒也。
書大丞相帥師伐魏。所以正統也。書晉處士陶潛卒。特書以褒之。所以賢之也。
書唐五王為武三思所殺。譏五王之失刑也。書周太師中書令瀛王馮道卒。任之重者。責之深也。
或問伊尹耕於有莘之野。以樂堯舜之道。答曰。耕破一犂春雨。蓋言對時育物之心。樂而得其所也。
孔門問仁。夫子答之各不同。雖各因其材而篤焉。正夫子之泛應曲當處。用各不同。所謂貫也。然仁乃仁體之一歟。
天下歸仁。朱子訓歸為與字。或者淺其說。愚謂苟人克己行一事。合天理。問之家而準。問之鄉而準。問之國而準。問之天下而準。所謂天下莫不與也。由此言之。放之天而準。放之地而準。放之古而準。放之今而準。放之東海而準。放之西海而準。放之南海而準。放之北海而準。考諸三王。建諸天地。質諸鬼神。百世以俟聖人。而不謬不悖無疑不惑者也。此則與字可通之理也。若謂克己天下皆囿於吾仁之中。如呂與叔克己齋銘云。洞然八荒。皆在我闥。讀之。氣象雖豁然可喜。事理則茫然無據。
浴沂氣象。見聖賢超然於萬物之表。逍遙脫灑處。又曰。即此便是堯舜氣象。何也。曰。飯糗茹草。若將終身。及為天子。若固有之。何有一毫滯礙。
說文以步戌為歲。此附會秦以建亥為水正之說也。然實非也。歲自當以夏時為正。
大學乃設教之書。朱子則憂百家之亂治。中庸乃傳道之書。朱子獨憂二氏之亂真。深玩序文可見。
大學六先字。所以逆推其功夫之端緒。七后字。所以順推其效驗之次序。
格物是覺夢關。誠意是人鬼關。
程子曰。涵養須用敬。進學則在致知。朱子曰。存之於端莊靜一之中。以為窮理之本。窮之於學問思辨之際。以致盡心之功。可謂知行兩進矣。
孝弟慈三者。大學之言達道。知仁勇三者。中庸之言達德也。達德所以行達道也。
恂慄威儀。是明明德之止於至善。親賢樂和。是言新民之止於至善。至善乃大學一書之標的。曾子傳心之要也。
正心章。不言私之害公。邪之害正。蓋意既誠。自無私邪之雜矣。惟恐人於忿懼好惡等意思。留滯在心而不能察。及其應物。遂至於欲動情勝。用之所行。每過於分數。不能不失其平也。
平下章。反覆以用人理財兩者為說。蓋用得其人。則上下皆安。財得其理。則大小皆足。此天下所以平也。其要在於絜矩。則上下大小皆平矣。
中庸是直指人心見性之書。中和是就人心上指示。中庸是就人事上指示。費隱是就人物上指示。心統性情。事兼德行。物通彼我。
心之虛靈知覺。虛是能包萬事萬物之理。靈是能通萬事萬物之理。知是識其理之所當然。覺是悟其理之所以然。
中者。不偏不倚。無過不及。天然之體也。庸者。亙古亙今。不遷不變。常然之道也。
天命實理之原也。性其在物之實體。道其當然之實用。而教也者。又因性道之實。而品節之也。
朱子言天以陰陽五行化生萬物。氣以成形。而理亦賦焉。猶命令也。此蓋本太極圖之說而約言之也。
道不可離。由其自本自根。無物不有。無時不然也。
戒懼是存養工夫。是於至靜之中。存天理之本然。是致其致中之功也。謹獨乃省察工夫。是於情動之時。遏人欲於將萌。是致其致和之功也。
君子致中和而成位育之功者。此道通乎上下。天子有天下之天地萬物。諸侯有一國之天地萬物。大夫有一家之天地萬物。庶民有一身之天地萬物。由其分有崇卑。故其功有大小。
吾之心正。則天地之心亦正。是致中之功效也。吾之氣順。則天地之氣亦順。是致和之功效也。
中和以性情言之。中庸以德行言之。費隱又以人物兼觀之。此理之無乎不在。信手拈來。頭頭皆是。吁。其妙矣乎。
中對和。則中為靜而和為動。故止以不偏不倚釋之。中對庸。則庸為常。而中則該動靜二義。故以不偏不倚無過不及而並言之。故曰。中庸之中。實兼中和之義。
費隱是在人在物上看。此理因用以原體。見此理之無物不在也。鬼神就無形無影上看。此理由微而驗顯。見此理之無物不體也。
人物明而可見。故先說費而後說隱。鬼神幽而難知。故先言微而後言顯。
人之為道而遠人。子思言此之時。佛氏之教未入中國。已慮其絕人倫。去人事。始謂之辯道矣。其慮可不謂遠已乎。
喪服自期以下。諸侯絕。大夫降。此自周公制此貴貴之禮也。蓋諸侯之貴。大夫不得以屬籍通。故大夫不得屬戚君也。
郊社所以祀天地。是天子之職。宗廟所以祭祖先。是子孫之職。祭必受福。職之所當也。淫祀無福。職之所不當也。
至誠是由此道之極其實。至聖是造此理之極其至。故曰。至誠之道。非至聖莫能知。至聖之德。非至誠莫能為。
盡性。致中也。盡人物之性。致和也。經綸大經。致和也。立天下之大本。致中也。贊天地之化育。是以人而參贊之。是聖人猶與天為二。知天地之化育。是於天道默契焉。是聖人與天為一。
私意自蔽。則局乎其小矣。故不廣大。私欲自累。則卑乎其汚矣。故不高明。
祖述憲章。是道貫乎古今。上律下襲。是道該乎穹壤。
如天淵尚有彼此之別。則聖人尚與天為二。其天淵更無彼此之別。則聖人乃與天為一。
或問浩然之氣。答曰。一片花飛減却春。蓋言浩然是無虧欠時也。
慾是不能集義。剛是浩然之氣。
孟子言勿正勿忘。此養氣之節制也。正是用心太過。忘是不用心。
孟子夜氣之說。是水靜而清時。浩然之氣。是水盛而大時。
高不可貶。卑不可抗。道有定體也。語不能顯。默不能藏。道無定形也。
周子曰。無極而太極。無極是無有方體。就萬物體統言之。太極是會其要領。就一物根柢言之。無無極則太極無所本。無太極則無極無所寓。
太極圖。性命書也。西銘。理一分殊之義也。四勿箴。由中應外。制外養中之訓也。
無思也。無為也。寂而不動。先天也。感而遂通天下之故。後天也。先天。體也。後天。用也。先天惟湛然一理耳。至後天始有形象之可言。先天是未用也。至後天始入用爾。易是已入用之書。故多說剛柔。少說陰陽。
無思。虛之極。無為。靜之篤。虛則理明。靜則性定。陰陽絪縕。吾以觀其始。正其命。
天有風雨雲霧雷。人有吹噴噓呵呼。天地是大萬物。萬物是小天地。
地冲氣。所以能生萬物也。冲氣所以為和也。
陰陽合一存乎道。仁智合一存乎聖。內外合一存乎誠。
虛所以具衆理。靈所以應萬事。不昧所以為明也。
知者心之神明。寂而常覺。動而常定。非不動不靜也。溥萬物而無容心焉可也。欲盡流注。其可得乎。
明天地之性者。不可惑以神怪。知萬物之情者。不可罔以非類。此君子所以貴窮理也。
鬼者人之影。死者生之終。
誠。天道。性。天德。
善者。萬理之總名也。性者。萬理之全體也。仁者。萬理之全德也。孔門傳道以仁。大學言道以善。中庸原道以性。誠者。理之實。元者。善之長。一者。數之始。中者。物之心。極者。理之至。皆聖賢論道之極則也。
人心是根於氣。耳目口鼻之欲是也。道心是原於理。仁義禮智之性是也。
新故。事物為之今古也。得失。人事為之存亡也。治亂。世運為之變更也。
古今分於一息。人物同於一原。
因粗而精。因略而詳。此古今之用智而得其正也。因精而拙。因詳而荒。此古今之用智而失其中也。
程子曰。不必以既屈之氣。復為方伸之氣。或者指游魂之變為輪迴。未之思也。
張子曰。風雷有象。不疾於心。所謂潛天而天。潛地而地也。心禦見聞。不弘於性。所謂人能弘道。非道弘人也。
橫浦之學。以覺為性。曰。覺之一字。衆妙之門。是止認智為性。金谿之學曰。收歛精神。自作主宰。有何欠缺。至於私欲未為病。纔涉於思。即是害事。全似告子。
臨川之學。分心跡為內外。內面是精。外面是粗。故託佛老之似。以亂孔孟之真。假仁義之言。以濟功利之實。
涑水之學。可謂博極羣言。純乎實踐。
金華之學之於濓洛也。可謂金石相宣已。
永康之學。以漢唐皆王道。純以事功言也。
南浦之學。其視紫陽。猶孟子之於孔子也。
永嘉之學之於正道也。可謂步則步者矣。
許魯齋。北方之學者未能或之先也。劉靜修次之。
用之則行。於留侯武侯見之。舍之則藏。於靖節康節見之。古惟有此二人。才德及之。可以當此言也。
相近之性兼乎氣。性善之性純乎理。
荀子曰。性者惡也。為善者偽也。𣏌柳桮棬之喻也。揚子曰。人之性。善惡渾。性無分於善不善。猶水之無分於東西之說也。達摩云。我見佛性。云何佛性。作用是性。生之謂性之說也。蘇氏曰。善惡皆出於性。而非性之所有。胡氏曰。善不足以言性。孟子道性善。猶佛氏善哉善哉。蓋贊歎之辭。即性無善無不善之說也。韓子說性有二品。即性有善有不善之說也。後世諸說。紛紜縱橫。孟子當時已一一加辨。可見儒書之不可無孟子。
今之道教近乎楊。今之釋教近乎墨。
丹經言鼎鑪是安身立命也。採藥是收精歛神也。火候是操存之意也。沐浴是日新之功也。抽添是勤怠之節也。
佛言離一切物。別有自性。不知人外無道。道外無人也。
佛氏謂一切衆生。種種幻化。皆生如來圓覺妙心。譬如從空而有。幻化雖滅。空性不壞。此東坡言性之本旨也。
離物而言性。此佛氏所以淪於空寂。捨器而言道。此老氏所以溺於虛無。故大學之始教。所以不出於民生日用彝倫之外也。東土初祖曰。人性本善。不假勤苦修行。直下便是。此則彌近理而大亂真矣。
歐陽公云。佛氏怕死。故每以寂滅無生為說。老氏貪生。故每以返老還童為說。惟安時處順。哀樂不能入者為至爾。
●草木子卷之二下
鉤玄篇
○鉤玄篇
易卦自下而上。其植物之象乎。玄家自上而下。其動物之象乎。動物本乎天。植物本乎地。此易玄之所以不同也。
歐陽子曰。易六爻之文。占辭也。大衍之數。占法也。凡欲為君子者。學聖人之言。欲為占者。學大衍之數。
陳希夷玉鑰匙白法。即周易圓圍之象也。以二至而為之主。冬至順而夏至逆。姤復之道也。逆順之道依乎日。
司馬溫公之潛虛五十五行。其象以丨為原。■為■。川為本。■為鑛。■為基。具五生數也。以■為委。丌為焱。■為末。■為雙。■為冢。具五成數也。以吉凶臧否平定其占。以旺相休囚死推其理。
天地之間。至堅惟金石爾。金有時而銷。石有時而泐。至堅且然。而況於人乎。故知神仙可以久生。而不可以長生。
雲雷雨雪。皆至半空。風則薄乎天。愈高愈勁。
風雲雷雨。天也。蠢動草木。地也。莫不有聚。莫不有散。以成變化死生之道。聚皆屬之陽。散皆屬之陰。陰陽。天地之大經也。
霖雨既霽。閒雲在天。皆神化之糟粕矣。
陽道日變而日生。陰道日變而日消。陽之變也有形。陰之化也無跡。一切生聚者。陽之長也。一切散敗者。陰之消也。
張子曰。太虛不能無氣。氣不能不聚而為萬物。萬物不能不散而為太虛。循是出入。是皆不得已而然也。知此。可以言生死之理矣。可以生順死安矣。
造化無全功。巧其音者拙其羽。豐其實者嗇其花。
方言各不相通也。所以傳其意。通其義。則一也。
善乎。賈生之言曰。天地為鑪兮。造化為工。陰陽為炭兮。萬物為銅。忽然為人兮。又何足控摶化為異物兮。又何足患。由此推之。理之常然者固莫論。其理之變者莫可得而曉也。如月令。雀入大水為蛤。是羽蟲化為甲蟲也。田鼠化為鴽。是毛蟲化為羽蟲也。松樹化為老人。無情化為有情也。婦人望夫化為石。有情化為無情也。牛哀化為虎。江夏王氏之母。浴於川化為黿。沒於深淵。漢末。馬生人。名馬異。亡入於胡。後漢劉聰后劉氏。生一虵一猛獸。各傷人而走。慕容燕時。有女子化為男。宋徽宗時。有婦人生鬚。度為女道士。有男子生子。蓐母不能收。更七人而逸。凡此者。造物游氣。變化紛擾。不可得而測也。其常變之兆。禎孼之萌。各有所主焉。
山則本同而支異。水則原異而委同。地理也。天下同歸而殊途。一致而百慮。人事也。
五德王天下之說。於運祚修短。本無所損益。或謂水德王則刻深其刑以應之。則害於道矣。
知人。帝王之盛節。三代而下。漢高為最。昭烈次之。光武唐太宗。伯仲間耳。
正誼不謀利。明道不計功。董子可謂得先難後獲之旨矣。語尤明快。
胡氏曰。會人物於一身。萬物異形而同體。通古今於一息。百王異世而同符。此所以本諸身。徵諸庶民。考諸三王而不謬。建諸天地而不悖。質諸鬼神而無疑。百世以俟聖人而不惑者也。
張子曰。賢才出。國將昌。子孫才。族將大。家國皆然也。
成立之難如升天。從善如登也。覆墜之易如燎毛。從惡如崩也。
祥於刑者。有法外之遺姦。秦王是也。坑儒生而得劉項。工於數者。有術中之隱禍。魏武是也。殺楊修而得司馬懿。
化國之日舒以長。由其事簡也。亂國之日短以促。由其事繁也。事繁則長日如短。事簡則短日如長。諺云閒覺日偏長是也。或者謂有道之國。日行上道而長。遂加賦於民。欺矣哉。
仁人之詘。國將亂也。小人得位。亦國將亂也。是以漢之黨錮。唐之朋黨。宋之奸黨。三黨興。天下遂至於衰亡矣。
窮理須是用心。自有悟處。管子曰。思之思之。又重思之。思之不已。鬼神將告之。非鬼神告之也。乃精氣之極也。
玩是思之精。索是求之至。
詩者。不發其胸中湮鬱之氣。則暢其心下喜樂之情。故以出於自然者為工。不以流於巧麗者為富。
易於近者。非知言者也。諺云。心不負人。面無慚色。即浩然之氣。配義與道也。又曰。偷人膽失。即行有不慊於心則餒矣。
舉世皆夢也。夢夢也。不夢亦夢也。夢乎夢。不夢乎不夢。是故得失。蕉鹿也。物我。蝴蝶也。榮枯。黃梁也。
夢之大端二。想也。因也。想以目見。因以類感。
諺云。南人不夢駞。北人不夢象。缺於所不見也。蓋寤則神舍於目。寐則神棲於心。蓋目之所見。則為心之所想。所以形於夢也。
因馬而念車。因車而念蓋。因類而感也。
不聞聞。聞不聞。聞聞。不聞不聞。不聞聞從真起應。聞不聞攝應遂真。聞聞感而遂通。不聞不聞。湛然常寂。
色聲臭味。天之所生也。耳目鼻口。人之所具也。目知色。耳知聲。鼻知臭。口知味。此四者天人之相交也。使無耳目。則聲色又烏用生之哉。則造化或幾乎熄矣。此天地之所以善藏其用也。至於心。則又所以具此理而應此事者也。宰制四者於中而各聽命焉。此其所以官天地役萬物者也。故並於兩間而為三。
木皆中實也。而娑羅樹則中空。竹皆中空也。而廣籐則中實。此皆因地而反生其類也。
物之有形有聲者。人畜是也。有聲無形者。雷霆是也。有形無聲者。木石是也。無形無聲者。此體物而不可遺者也。學者所當思也。程子曰。鬼神於若無若有之間。斷遣得去。則知之矣。邵子曰。鬼者人之影也。
野人鋤地。蚯蚓中斷。兩頭俱跳。此時安身立命在何處乎。曰。尸居餘氣。兩頭俱脫。曰。打虵斷尾時如何。曰。末去而本猶存也。曰。斷頭時如何。曰。本去則末不存矣。曰。立命豈無其所乎。曰。有之。存乎神。神去則機息矣。
儒佛言性之旨。譬之明珠。均之為蚌生也。儒謂珠由內出。生於蚌胎。佛謂珠由外入。寄在蚌胎。儒本諸天。佛由諸己。此學者當辨其理也。
生順死安而無容心焉。至矣。彼語寂滅者。往而不返。
告子義外之論。是於事上分內外。却不知心不可以內外分也。
事外無道。道外無事。故事愈近而道愈切。莊子曰。哀莫大於心死。而形死次之。誦之令人有生意。
盜賊至為不道矣。人苟面稱之為盜。則勃然而怒。可見其羞惡之心未嘗忘也。
夷狄華夏之人。其俗不同者。由風氣異也。狀貌不同者。由土氣異也。土美則人美。土惡則人惡。是之謂風土。
冬至用陽遁。順行九宮。夏至用陰遁。逆行九宮。從天道也。天道。日也。
歲必三百六十五日零三時而交春。月必三十日五時二刻而交節。此天道常行之數也。日與天會法也。
曆家分一日八刻於十二時。每時該八刻六分刻之二。術家欲取時之上四刻。天之清氣。故以八千四維配之而成二十四位。
五行相生。父子之道也。相剋。君臣之道也。毗和。兄弟之道也。配合。夫婦之道也。相得。朋友之道也。
八字。不易之定體。二運。流行之妙用。不易所以定平生。流行所以定時下。
星術以七曜四餘定所遇得失。以太陽定立命。以太陰定立身。以百年定行限。以生剋制化定人吉凶壽夭。多有驗者。此亦可以見人身各具一乾坤也。
術家以十二肖配十二辰。每肖各有不足之形焉。如鼠無牙。牛無齒。虎無脾。兔無唇。龍無耳。蛇無足。馬無膽。羊無神。猴無臀。雞無腎。犬無腸。猪無筋。人則無不足也。
又以十二肖同類之屬分陰陽。配為二十八星。禽如虎。則配豹是也。每辰二禽。四正之辰三禽。
近世卜者多用京氏易。以納甲配干支。以生剋配六親。以時日配六神。以八宮定世應。於以推人吉凶休咎。成一家之言。然與古易絕不相通矣。亦以見易道無所不通矣。
差穀古有其說也。其法最略。古惟有剛柔二日。內事用柔日。外事用剛日。及漢用寶義制伐德五日。其法以六十甲子。以上下生剋推之。猶未離乎二氣五行也。及唐百忌曆行。其拘忌愈繁。陰陽愈亂。吉凶愈無憑也。惑世誣民。於斯為盛。識者取其昭然有理者可也。不必盡法也。
乘數。陽息也。歸數。陰消也。息所以進。消所以退。此陰陽之理見乎數也。
兵家遁法。即白法也。開休生三吉門。開即六白。休即一白。生即八白。
耶律楚材以生剋制化論五星。郭去非以戰鬬伏降刑衝破合論三命。皆臻其理也。
為老氏之學者。其術多稔。便有為我意思。其高處是清虛。
莊子曰。雞鳴犬吠。人莫不聞知。不能以意億其所自化。又不能以意逆其所將來。精至於無倫。大至於不可圍。
莊子曰。道在秕稗。在瓦礫。在尿溺。每況愈下。蓋以道無乎不在也。
關尹喜曰。瞻之在前。忽焉在後。用之彌滿大虛。廢之莫知其所。亦非有心者所能得遠。亦非無心者所能得近。
廣成子曰。無視無聽。抱神以靜。形將自正。養氣。此語最精。
鶡冠子曰。賤生於無所用。中流失船。一壺千金。賤亦有時而貴。不見當亂之世。金章紫綬。照耀奴臺之軀乎。
自釋迦拈青蓮華。迦葉呵呵微笑。自此示機。直至達摩說出能作能用。即是佛性。此即教外別傳。更無別旨。自此禪宗皆祖此。
釋氏掃去財色。直截無為。其行超絕至高。易以動人。故以寂滅為樂也。狥生執有者。物而不化。故以長生為樂也。張子曰。二者雖有間。以言乎失性則均也。
佛居大地之陰。西域也。日必後照。地皆西傾。水皆西流也。故言性以空。孔子居大地之陽。中國也。日必先照。地皆東傾。水皆東流也。故言性以實。意者亦地氣有以使之然歟。佛得性之影。儒得性之形。是故儒以明人。佛以明鬼。
佛氏以性為自底。不涉於天。不知於何處求天。以山河大地為幻妄。有時破壞。不知於何處求地。以四大為假合。本來非有。不知於何處求人。
佛氏之徒曰無生者。是畏死之論也。老氏之徒曰不死者。是貪生之說也。死生。天地之常理。畏者不可以苟免。貪者不可以苟得也。
禪宗一達此旨。便為了此一大事公案。只知能作用者便是。更不論義理。所以疏通者流於恣肆。固滯者歸於枯槁。
禪宗只一悟為功。如曰隨緣放蕩。任性逍遙。但盡凡心。別無聖解。
律師有佐据。禪師無撈摸。
達摩曰。作用是性。變現俱該。沙界收攝。在一微塵。
佛氏於性宗工夫深。老氏於命宗工夫深。
輪迴舉世皆言之。可見佛教入人之深也。此理。能窮造物之理者。始足語之。
飛昇有乎。曰。此必有術。不可得而測也。必也至人能之乎。然天上實無着處。
大藏經云四句。乃實句義句法句凋句也。
大般若經云四數。乃數分算分計分喻分也。